四、 懷心念
得人燭火,回以星月。
「放……放開我。」
「為何?」
「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的時候……」
「是嗎?我在這待了一天餓著了也沒關係?」
「……」
想掙扎而推來推去的手終究還是放了開來,他發出一聲輕笑,又往前挪了挪,厚實的指尖撫過自己的臉頰,令慚愧的自己忍不住別開了視線。
明明跟他說讓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了。
明明是這麼說……自己卻明白,他湊上前來而染上身子的體溫,正是自己那不敢說卻渴求能夠在此時此刻觸碰的事物。
……這樣下去可以嗎?
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會忘記那些該反省的事的。
想將自己關進漆黑的角落,不斷說服自己是多麼糟糕的人,但這實際上也僅是逃避面對的手段而已。
狡猾的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被他熟練地褪下了身上的衣物,直到寒涼的空氣透過最後的裡衣觸上肌膚,令自己發了個冷顫為止。
他挨了上來輕觸自己的脖頸,柔軟雙唇的觸感漸漸沿著鎖骨往下,若不是心上懷著的頹喪,自己真的差點就要遺忘了剛才的自己還是多麼不堪的模樣。
不明白……
每次說了一堆喪氣話,自怨自艾之後,他總是不生氣也不責備自己。
是因為他早已看穿自己只是想要求得一些安慰嗎?
自己的不長進,也被他如此包容著嗎?
……這樣下去該怎麼做,自己才能真正地有所成長呢?
「等等……等、還……還是不要……」
「不准我填肚子嗎?」
「…………」
心頭有千百句話想說,卻抵不過這麼一句令自己慚愧不已的話。
若自己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得罪了他,難道也是這樣嗎?
這令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怎麼想也不對。
「可、當然可以……只是……」
他沒回應自己,逕自揭開了裡衣,遊走在肌膚上溫暖的大手,驅散了冷涼的空氣,讓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因這溫差顫抖。
「我不想……就這樣結束了……剛才說的事。」
在忍不住想因這舒服溫柔的感觸裡闔上眼,又想拉回話題的掙扎裡開口,卻只聽到他傳來一陣笑意。
「很像你會在意的事呢,看你這樣,那人類女孩八成也知道你的意思了吧。」
「……什麼意思?」
自己忍不住撐起被他一手一探推上榻榻米的身子,想向他問清楚的同時,卻發現他使著指尖撈起自己下身脆弱的地方,送進了那張開便露著獠牙的口,隨之而來,在冷涼空氣中炙熱難忍的感觸讓自己像是豎起了寒毛般顫抖不已,這舉動也令自己感到羞恥又難解。
「啊、……不、不要這樣……啊!」
一句話都還沒說完,一股溫熱濕軟的觸感又從那脆弱底下往上滑,有些彈性卻靈活地盤轉著側邊的肌膚,最後又整個覆進了溫暖的場所,充滿熱度的擠壓與騷動令自己差點要忍受不了這股刺激。
「怎麼這樣……別再……啊、……啊啊……」
坐起身也不是,躺回地面見不著這情景的話,那難忍的感受又會變得更清晰了,自己動彈不得,身子底下卻不斷被他這番炙熱的挑逗給凝縮在了一起,一點點榨去了忍耐的力氣。
「為什麼要這樣……想要的話、哈啊……用、用手就……嗯嗯!」
咬著牙開口想勸阻他這樣下去,陌生的快感卻不斷干擾著自己的意志,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如同蒸煙般無法言語的空白裡,即使想使勁起身去阻止,身子卻越來越軟,注意力也盡數被那糾纏著自己的濕熱給奪走。
「、……啊、啊啊!」
無謂地掙扎與忍耐,直到身子終於在他的擾弄之下釋出了濕黏的液體,即使如此,自己卻沒能見到他讓開或抬起擱在自己腿間的臉龐。
自己竟然將那些流瀉在他……他的……啊啊……
光想到這點,腦中轉不過的空白就讓自己快要放棄維持不讓意識遠去的力氣了,軟到無法撐起的身子倒回地面,忍不住伸手遮擋眼前的光景,卻從指縫裡見著了他揚起的嘴角掛著黏膩,對自己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使著舌尖將那些收進嘴裡。
「……為什麼要這樣……」
伸手遮住了視線與雙唇,自己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只是餓著了的話,根本不需要用到嘴來……來做這些……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這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嗎?自己躲在越縮越緊的身子裡只懂得想這些事。
「唉?你這問題就不對了。」
他吐了口氣,攀過身子靠了上來,炙熱的體溫隨之包圍了自己,不由自己動彈。
「睜開眼。」
即使不願意,或說連此時的神情也不想讓他見著,自己卻還是因他低緩略帶沙啞的語調而慢慢伸開了遮擋視線的手。
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他瞇起了混濁隻眼,伸手將他身上唯一的衣物揭開,隨著視線往下,自己能見到那顯然已經挺立的,屬於他的一部分。
「你也做得到的吧,何不試試呢?」
「……」
自己腦中著實為了思考他話中含意是否與自己所想的相同而花了好一會,但見到他緩緩站起身,也未將衣物穿回的模樣,自己也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地坐起,挪著膝腿靠向了他。
站著的他所在的高度,自己得立起膝腿才能碰上,為了靠近他一些,不得不伸手貼上他的腿根,幸好他站的穩,自己即使幾乎要將身子的重量按在他腿上了,也沒讓彼此挪動分毫。
「懂得怎麼做嗎?」
指尖勾起了自己的下顎,他低垂著視線,滲出溫柔的眼神令自己忍不住心底的慚愧點了點頭。
即使點了頭,自己也不過知道剛才他怎麼對自己做的那些罷了,不敢說不懂的理由,只是害怕若是聽他多說一句溫柔話語,自己就要忘了稍早那些頹喪的事了。
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那裡,試著張口想容納,卻發現眼前這龐然大物根本沒能輕易放進嘴裡。
「……唔、……」
使勁將嘴唇拉開,也僅能容進前端,自己忍不住抬高了下顎,試著使著舌尖如同方才他做的那樣繞著他的側邊盤轉,試著別讓牙齒傷了他。
只是如此就已經讓自己沒能注意其他地方,專注地想著該怎麼才能碰上令他舒服的地方,自己的口裡足夠炙熱嗎?能令他感到舒服嗎?想著這些而笨拙地舔舐與吸允,容進他的巨大,在僅剩的空間裡溜轉著舌尖。
張著沒能合起的嘴漸漸無法控制沿著嘴角流下的唾液,自己試著攀附著他好讓自己能再深入一點,隨之頂住了上顎的存在就讓自己幾乎要無法呼吸,溫熱的眼角好像也滲出了些許液體。
「……這掙扎的神情實在太過誘人了吶。」
他低聲的話語在自己幾乎要睜不開的眼裡傳來,隨之按上了自己的腦後的手,輕輕撫摸著卻沒有使勁,僅是讓自己不會那麼輕易離開他。
即使沒說出什麼需求……自己卻好像明白他的意思,試著更深入地來回吸允,但嘴裡容納的他的一部分實在太大了,自己只能就著這副模樣試著多吸進些空氣,痠軟又濕潤的嘴裡托著他的巨大,稍稍挪移便讓自己感到窒息。
好奇怪的感覺……
明明是第一次替他做這樣的事,卻覺得自己好像拾得了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如果能努力一些讓他感覺舒服的話,是不是也能讓自己心底覺得不那麼慚愧呢?
即使根本無法像他那樣熟練,讓自己馬上就無法招架,但僅是聽著那逐漸濃重的呼吸,與嘴裡隨之變的更炙熱的他,心底的踏實就漸漸地自水成泥,好像能穩穩地踩著了似地。
難以控制的唾液自舌尖與嘴角滑落,現在自己的模樣一定相當狼狽吧……但僅是往上對著了他溫柔充滿愛意的視線,痠軟的嘴裡便不想停下這些。
努力調整角度,試著讓他能放的更深一些,使著舌頭打繞著他的輪廓,自己迎著他的視線不斷重複這些動作,不知不覺,臉頰也變的炙熱不已……吸進了再多空氣,還是覺得視線裡天旋地轉。
「太過努力的話,可會忍不住想馬上把你連骨頭都吞進嘴裡啊。」
感覺下顎不受控制微微顫抖起的同時,他沉了口氣輕輕推開自己的額頭,將連嘴都沒法馬上合起的自己拉離了他的身子,方才全神貫注地想讓他舒服的態勢,這才發現早已沒了力氣的雙腿根本撐不住自己的身子,眼看就要往地面倒去,卻被他俯下的身子順勢接進了懷裡。
「真危險吶,你這模樣實在太誘人了,這樣下去可沒法辦正事呢。」
身子為了找回力氣而喘息的同時,他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頭頂與臉頰,不忘伸手替自己抹去那狼狽地沾在下顎的唾液。
嘴巴好酸……想擺動雙唇也覺得有股痠軟的疼痛,但方才他的一部份留在嘴裡的觸感,以及自下往上相對的視線,卻令自己感到莫名留戀。
如果能繼續下去的話,他會覺得舒服嗎?自己能夠再努力些,讓他喜歡這樣的自己嗎……
想著這些,好不容易喘到有力氣睜開眼睛,卻見到他緩緩靠近的臉龐,下意識閉上眼的同時,他柔軟雙唇輕觸額前的感覺卻令自己感到安心。
「我一說,你可就真的這樣做了呢,為什麼呢?」
被埋進他溫暖的胸膛,自己忍不住依戀地輕磨著他厚實的肌膚,聽到這句話,才緩緩運轉起方才一度陷入空白而停滯的腦袋。
「……因為琉璃也對我這樣做……」
「是嗎?所以你覺得這是應該的?」
搖了搖頭,自己握緊手,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話說的清楚。
「……你不用對我這樣,但如果你希望我這麼做……我會做的。」
自己的回答好像沒讓他感到滿意,略帶輕挑的笑意傳到了耳邊,伸手調整了個讓自己與他都能舒適放鬆的姿勢坐了下來,卻依然仔細地環抱著自己。
「那我對你做的事,你怎麼想呢?」
「……不用這麼做也沒關係。」
「不舒服嗎?」
「……」
「原來是不舒服啊。」
「……不是。」
他顯然已經掌握了該怎麼讓自己老實回答的方法。
忍不住發熱的臉頰,自己下意識想埋的更深別讓他見著了,嘴裡吞吞吐吐地擠出了答案。
「……是太舒服了……只是需要的話,不用這麼做也可以不是嗎?」
聽到這裡,他哼地一聲笑了出來,自己忍不住這股疑惑抬起頭,卻與他充滿愛意的視線對上。
「那跟你願意為我這麼做的原因是一樣的。」
他滲出了溫柔的眼裡,無聲地回答著自己說不出口的答案。
「……不做完沒關係嗎?」
即使感到羞恥,但沒讓他好好嘗到盡興還是令自己有些愧疚,但他依序將自己就寢前該穿上的衣物穿回的手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自己還是趕緊開口向他確認。
這不像他以往的作為。
「不是說想一個人靜靜嗎?還是……其實你很想要?」
自己的臉頰霎時燙得快要睜不開眼,趕緊搖了搖頭,卻惹來他的一陣大笑。
趨前捆住了自己的身子,輕輕磨蹭著髮際,周身的溫暖令自己的眼眶也跟著發熱了。
「我還是不明白……」
「這種事沒那麼快明白的。」
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腦後,他珍惜的視線與溫暖的體溫包圍著自己。
因為不再緊繃而放鬆了的身子,令自己難以留住飄忽的意識。
雖然滿懷愧疚,但心底卻好像摸著了底。
暫時這樣子也沒關係嗎?
……如果暫時這樣子也沒關係的話……
『陰陽師大人……您說,要替我,占卜?』
銀白的雪地,潺潺流水的小川,恍惚間,自己竟又回到了這裡。
……不是作夢嗎?
是做夢吧?
即使這麼想著,卻有股說不上來的預感,讓自己沒能多去思考,只就著眼裡所見,不由自己控制的手自一旁的樹上折下了枯枝,分成三段後,往雪地裡一拋。
『陰陽師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呢?』
看著枯枝散落在雪地裡的模樣,那面貌清秀的男子露出了些許疑惑。
而這裡——自己所在的這身子裡,卻漸漸地傳來了變快的心跳。
這夢自始便沒能聽到的,理應是『自己』的聲音,在這句話語被說出口的同時,著實地聽見了:
『——新年之前,你會迎來此生最大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