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論實心在
無法描述之物,若真見著了,從此便能記得。
「蝶蝶老師,有您的信!」
冬日的稀薄陽光透進紙門,映出了那位同學的嬌小身形。
多半因為房間裡沒有燈火也無人回應吧,站在紙門外的那身影猶豫了一會,就像還有話語想一同傳遞,雖然將信置上了門縫,卻沒有馬上離去。
「……!」
握緊拳頭試著勉強拉回注意力,卻被另只強而有力的手從指縫嵌進,抗拒不了這股力氣而鬆了開來。
「聽到小丫頭的聲音就突然安靜了呢,外邊不是聽不見裡頭的聲音嗎?」
渾厚低啞的聲音貼著耳際傳來……覆在身子上的炙熱,滲著汗水的背脊,被膝蓋支開的雙腿間,他的碩大還不時地擠進身子深處,擰緊了自己的神經,這忍耐不了的刺激令自己沒能好好回話。
眼角收進了還停在門外的身影,自己咬著牙挺起身子。
「少……囉嗦……」
「這身子可突然緊得讓人難耐呀……只是小丫頭站在外邊而已吶?」
即使想掙扎,他的話語卻明白地扯著自己的羞赧之處,不敢細想,就怕這身體出賣了自己。
「跟那個……沒、沒有……關係……啊啊!哈啊……啊、啊!」
不讓自己否認似地,本就壓制著自己的他加快了竄進身子的速度,推擠的炙熱不斷刺激著自己身體裡舒服的地方——那些他早就熟悉無比的場所,即使還想分神注意紙門外的動靜,意識也像被浸在迷濛的水裡那般難以控制。
「蝶蝶老師……那個……雖然不知道您能不能聽到……」
猶豫了許久,嬌小身影縮了縮手再度開口,自己只能勉強在難以克制的快感中側耳傾聽。
明明只是停滯了一瞬,忍耐不住的自己就覺得像過了一刻那麼久。
「信……是您的弟弟寫的,他說……他正在帝都的……宅邸等您……」
「……!什、……啊、啊啊!嗯……等等……啊啊、……」
短暫地停下讓自己聽完這句話的他在耳際輕聲竊笑,如同沒能克制這陷在快感中的身子般,自己即使聽見了在意的事,也僅能目送著那紙門外的嬌小身影鞠躬後,快步離開。
「啊、啊啊……嗯!……哈啊、……」
「弟弟?真是突然呢。」
不停歇地將炙熱與快感灌入身體,讓自己渾身發軟的始作俑者幾乎沒有一絲喘息,自己即使想說些什麼,也因為嘴裡的呻吟怎樣也無法停下而接不上這話語。
「不……不應該的……嗯!……啊啊、……等、哈啊啊……」
「放鬆點,哪怕馬上就能起身,你這模樣也不好意思給人見著吧。」
他的聲音帶了些笑意,握著自己腰際使勁的指尖突地湊上了胸前的敏感打轉,與身下不同的快感讓自己渾身顫抖,才想抬起的身子又軟的一蹋糊塗。
「啊、……別、……別這……、嗯唔!哈啊、……」
即使心底不甘願,但他說得也沒錯……大白天的就跟他做起這種事的自己,別說是趕緊整理容貌出外應門了,光是停下喘息都得花上好一陣子……更別說,正在興頭上他怎麼會放過自己呢。
「還不是……你說、還……餓著……」
勉強回了他一句,身子卻被他自胸前抬起貼上了牆壁,跪著的腿間送來了屬於他更加猛烈的攻勢。
「看著你,我隨時都餓著呀。」
「啊啊、啊!唔啊……嗯、啊啊啊!……啊!」
太、狡猾……了……
貼上背脊的他擺動的溫度熱得令自己昏沉,身子滲出了的汗水黏膩,胡亂撲抓的手被他緊緊握住,被他的懷抱箝制了的身子,羞恥在快得要分不清的抽送中漸漸挺立,忘了自己還能不能呼喊出呻吟……炙熱的碰撞,直到足以掏空自己的一切在他手裡流瀉。
致敬愛的兄長:
近來可好?
上次您回到宅邸時,時刻險峻,未能與您多有閒談,
近日耳聞,您在那之後獲得了足以令人讚譽的結果,
實在想聽您親口訴說是如何精彩的情景,
故從宅邸前來,
希望能在您忙碌的行程中,與您短聚。
弟 仁太郎 敬上
「……註,若有機緣,希望能見那青鬼一面。」
低啞的聲音讀完了最後一句,隨手將那封展開的信丟向還未收拾的桌面,他笑著重新擰乾了沾濕的布巾。
「如此好奇,難道他沒見過怪異嗎?」
抬起自己的手,他細心地將上頭的汗水擦去。
還帶著喘息的身子沒能動彈,自己將視線從那有力的指尖收回,看向他專注的側臉,調整著呼吸回應:
「……見過吧,但宅邸四周設滿結界,附近也不是普通怪異能輕易走在路上的地方。」
「原來是沒被可怕的怪異嚇過呀。」
彷彿知道自己正悄悄看著他似地,他露出了略帶捉弄的一抹笑。
「……別小看他了,他的陰陽術資質在我之上。」
「但我看他尊敬你的很吶。」
「……」
……是啊,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如此。
明明自小就學習著高深艱難的陰陽術,幾次前去宅邸、碰面的時候,也沒見到他像自己一樣渾身是傷。
可以想見他不僅是陰陽術,實戰裡多半也讓父親……當家,感到自豪吧。
這樣的弟弟,卻總是對自己露出誠懇與好奇,彷彿能多知道一些自己的事就開心。
想到這裡,目光掃向了自己沒能動彈卻裸露著、溼濡著激情過後的模樣,毫無羞恥心的身子。
……這模樣要是給弟弟見著了,肯定再也不會有半分敬重。
「怎嘆氣了?跟弟弟處的不好嗎?」
「……沒事……」
聽到自己虛軟的回應,他似乎也不太在意,笑著將自己的身子拉起面對他坐好。
「要去見他嗎?」
輕吻了下眼角才將自己抱進懷裡靠著肩頭的他,即使嘴裡閒談著,也沒忘了使著布巾替自己將背上的汗水擦拭乾淨。
令人安心的感覺,也讓自己稍稍鬆懈下來,貼著他的溫度。
「還是得去……正好今天不用夜巡,或許能在帝都的宅邸過夜,也問問為什麼他自己來了。」
因為父親與繼母是肯定不會出現的。
弟弟多半也是沒告知當家就自個兒溜出來的吧。
「這弟弟多大啦?」
「……已經元服,也算是大人了。」
靠在他的肩頭的自己飄著視線,試圖在青髮窸窣間捕捉他因說話而顫動的喉結。
「那他自個兒過來,你也不用擔心吧。」
他說的確實沒錯,即使自己並不常與弟弟碰面,甚至可說是稀罕了,也知道弟弟是頭腦清晰異常聰慧的人,從老家來到帝都,如何乘車、如何在街上找到『六生』並託付信件,也並非無法辦到的事。
自己擔心的,是這一事無成的自己,該用什麼模樣去面對弟弟。
如果弟弟問了自己是如何收服青鬼的話,該怎麼告訴他真相呢?
若問起了自己在六生的生活、如何交誼、與學生的相處,自己該說到哪個程度呢?
……其實自己真正懼怕的,是說出口的那些,會令弟弟對自己感到失望無比吧。
但那些,又不是真的那麼重要。
「用過午飯就出發吧。」
「哎呀,突然這麼積極嗎。」
「快去快回,省得夜長夢多……要是他待得太久,父親又要責怪下來了。」
「真是個好哥哥吶。」
不是這樣的,但自己卻說不出口。
自己只是害怕凡事都能做好、備受父親讚許期待的弟弟,若在自己這裡出了什麼萬一,自己或許以死謝罪都不足矣。
弟弟如何看待自己,對彼此的立場都不會有所改變。
自己正是那麼明白弟弟在父親眼裡有多重要。
所以……才總是沒能放下心與對方相處吧。
或許那也是自己見的著,卻無法改變的事實。
「兄長!」
位在帝都稍嫌偏僻地方的別邸,是以往自己有無法在書院裡會面或示人的時候到訪的地方。
終年有僕人在此整頓,以備能隨時派上用場。
過夜或療養用的房間充足,膳房與澡堂那些必要設施也足夠應付數多人的使用。
雖然自己也不清楚,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哪些人會來到這裡。
但那也與自己無關,說出去會有損家系顏面的事、不許被其他家系得知的事,才是自己每次被送往這裡處置的原因。
還沒走近那被白雪染的蕭瑟卻低調的大門口,弟弟的聲音與踏在雪中沉沉的腳步聲就已傳來。
明明沒有僕人接應卻知道自己已經來訪,多半是用了陰陽術裡的遠窺吧。
若不是處在身旁的人們也擅用陰陽術的環境裡,自己恐怕會大吃一驚,但正因如此,自己只是露出微笑,迎接即使已經成年卻仍比自己矮了許多,身形嬌小的弟弟。
「兄長,您真的來了!我好高興!……啊、這難道就是那位青鬼嗎?哇啊……看起來就跟普通人一樣啊!」
弟弟梳著整齊長到下顎的短髮,只簡單地將額前髮絲在後頭紮了一束,飽滿的額頭底下,水潤的大眼透露著興奮,對著自己打過招呼後,視線便按耐不住地飄向身旁的他。
或許他有他的打算吧,與自己一同前來,卻不是化身為女性而是人類男性模樣的他,露出比平常更加黏膩的笑容,稍稍向前多看了弟弟兩眼。
「哎呀,看起來挺美味的啊。」
「耶——!鬼真的會吃人嗎?」
弟弟興奮的視線飄向自己,還來不及決定要露出肯定還是尷尬的神情,身旁的他又將話題轉了回去。
「要是小傢伙願意,我可不介意嚐你一口哦。」
「要是一口就吞了整個人,我不就虧大了嗎?」
雖然多少想過以他的才智是難以被弟弟辯倒的,但如果打照面時就感覺不好,後續也會特別麻煩吧。
自己聽著弟弟絲毫沒有懼色,與他一來一往回應的模樣,多少覺得放心了些。
「外面風涼,閒談之事到裡頭吧。」
「好呀!我請了僕人煮了小豆湯哦!馬上就能嚐嚐了!」
「是嗎,很周到呢。」
「嘿嘿!」
明明應該是第一次到這座宅邸,不過半天,弟弟就已經適應了環境,指使僕人毫無猶豫的模樣,讓總要花上許多時間熟悉的自己多少汗顏。
但……或許自己只是不願意熟悉,不想承認……已經不是本家人的自己,用著屬於本家的事物吧。
「兄長看起來很好呢……太好了,兄長果然很厲害呢!連那麼強大的鬼都收服了!」
在廳堂裡跪坐,僕人們笑著上前擺好了小桌與熱騰騰的湯品,雖是冷涼的季節,預先點起的火盆與擋風的簾幕妥當,也讓室內顯得溫暖怡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父親與繼母都不在這裡的關係,弟弟看起來比往常還要活潑許多,一開口就停不下似地與自己說著他的感想。
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他,自己躊躇著該與弟弟說到哪個份上。
至少說出『正是我擊敗了鬼』這樣的話語,在弟弟面前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他只對自己抿了個微笑,似乎只打算讓自己決定。
「說來話長……但不全是我的能耐。」
本想含糊地回應,但才開口就看到弟弟期待的模樣,自己下意識又將視線飄向了身旁的他,就像他能告訴自己該把話說到什麼程度,才不會過於自大、也不得罪了他。
說到底,向他求救又能如何呢?自己顯然就是在他的寬許之下才得以完成這個契約,該怎麼說才不會令弟弟失望呢?
「吶、吶、鬼先生,那把刀砍了會不會痛啊?」
早一步讀出了自己眼裡的為難,弟弟瞇起笑臉,順著自己的視線轉向他,好奇地向他提出了別的問題。
「啊——可痛了!給特別會使刀的人用上,斬開指頭就像切豆腐一樣吶!」
「……」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他舞著雙手擺出了靈活切削的模樣,言談間卻透露著對自己技藝的追捧,讓自己忍不住別過了頭。
「鬼先生是因為兄長很厲害才成為式神的嗎?」
興奮地聽著他說了好一陣稍嫌誇大了自己力度的那場挑戰,弟弟好奇的視線在自己與他之間來回掃過,才拋出了這個問題。
這問題的答案自己多半明白吧,但……根本說不出口。
發現猶豫的自己沒能馬上答話,對上視線的他不懷好意地看了自己一眼,在自己意識到得試圖阻止之前便露出那黏膩的笑容湊向了弟弟。
「不是呦,你可愛的兄長,是屬於我的,誰也不能奪走。」
……說了。
自己垂下了正想抬起的手,想說些什麼來解釋不是那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有可能躲過弟弟聰慧的腦袋。
實際上,自己根本沒有能耐約束他怎麼向其他人說明自己與他的關係。
若他人聽了,對自己與他有別的臆想,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自己是真的不希望他對他人說出這些、令自己難為情的話語嗎?
還是……其實,也因為著他能乾脆地說出這些,而感到竊喜呢?
無論那會不會帶來自己厭惡的雜音,或他人的指點,僅是被明白地在他人面前說出這些,即使覺得羞恥不已,卻也同時給不安的心帶來了安慰。
「哈哈哈!對呢!鬼先生真有眼光呢!」
聽到這番話,弟弟著實愣了一會,回過神後卻哈哈大笑,揉著笑出眼淚的眼尾,用說不出是帶著什麼情感的視線飄向了自己。
「我得更加油才行了呢,至少要能打敗鬼先生啊!」
「哈啊?我可不會輸給你這小傢伙。」
「……等等,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嗎……」
面對弟弟這般挑戰的話語,連他也摩拳擦掌看起來十分認真,反倒令自己背脊一涼,趕緊出聲制止。
或許這真的只是玩笑話,自己卻過分在意了而認真起來,但無論是否僅是嘴上調侃,這樣的自己……肯定不值得他們兩個花費力氣爭討吧。
即使這麼想著,在他們認真的神情面前,自己也不可能說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自己的難堪,弟弟吐吐舌,搖頭甩了甩他垂掛在額前的髮絲,笑著看向自己,輕巧地轉了個話題:
「真希望兄長能常常在老家呢,自己修習的時候,真的好無聊啊。」
「……你這不是跑來帝都了嗎?回去之前我陪你讀一會吧。」
「難得來這裡、誰還讀書啊!不過,我明天就要回去了,父親現在大概正氣著呢!哈哈哈——」
「你果然沒有告訴父……當家……就跑來了啊。」
自己在稱謂間下意識的停頓,讓他稍稍收起了臉上的洋溢。
隨侍的僕人們不知何時都識趣地迴避了,自己看向了身旁的他,雖然略顯無奈,但他還是站起身,走向外頭的簷廊背著這裡坐了下來。
「……我問了父親為什麼兄長新年也不回來,但父親什麼也不說,所以我想……我自己來見兄長總行了吧?誰叫父親不告訴我原因呢。」
弟弟吐了吐舌,那雙像是想說些什麼的大眼看著自己好一會,才笑著挪挪坐墊湊向自己。
「看到兄長好好的……我就開心了,明年、後年,大後年……我也能來帝都見兄長了呢。」
垂眼看著那靠上自己的腿躺下的身影,自己不禁伸出手,如同母親對自己做過的那樣,撫摸著眼前這烏黑柔軟的頭髮。
「……我當然會好好的,所以仁太郎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別讓當家擔心了。」
……自己,是越矩了吧,雖然稱他為弟弟,但已經不是本家人的自己,其實連直呼弟弟的名諱這件事都是無禮。
伸手抓住了自己袖口,靠在腿上的弟弟又往自己湊近了些,即使鮮少與弟弟如此貼近,但……多少是因為血脈相連的關係吧,自己並不排斥這樣的碰觸,卻又感到莫名羞愧。
「兄長……為什麼必須離開老家呢?父親不懂兄長的好嗎?」
「……當家有他的考量。」
「父親只是不想失去手裡握著的東西吧。」
「……」
簡單的句子卻無法反駁,不如說,即使明白有這樣的可能,自己從來也不敢這樣想。
不敢去思考父親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全的家系,在這世道是否真的那麼重要?
世人已經漸漸忘記了鬼神與陰陽道的這時代,掌握一個陰陽師家系,自負昔日的盛名,或許對父親來說是無比重要的吧。
自己不是父親,無法感同身受,也不能明白父親的想法。
因此而從不過問的自己,或許就這樣離了事實更遠了些。
「父親總說要我繼承當家,多虧有兄長自願待在六生……但,兄長才是應該繼任當家的人啊,怎麼會是後頭出生的我呢?」
「如果是因為我太小的關係,我現在可是能獨當一面了呢!跟兄長交換去六生待著也無妨吧。」
弟弟一邊說著一邊坐起身,看著自己的眼神誠懇,卻令自己下意識想避開。
「……仁太郎還有很多沒有學習的事情吧,當家要明白的事情很多的喔。」
「兄長一定比我還清楚吧!」
「……」
搖了搖頭,想說些什麼卻開不了口的瞬間,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能夠應付這股情緒的方法。
那時候,僅僅是父親說了,自己便做了,不敢也不知道該如何聲討自己的不安,不知道該向誰傾訴這太過突然的變化。
沒有試著與父親談論有無更好的方法,或作為……曾經存在本家的一份子,與父親商討對家系的未來更好的走向……
自己並沒有把這些應該要能考慮到的事妥善地做好,才會留到現在,變成弟弟在煩惱吧。
「……抱歉,我也沒辦法做好那些,父親考慮的事情,我總是不明白。」
「兄長……」
……還要繼續說下去嗎?自己忍不住閉上了眼。
即使知道弟弟並不會因此對自己有所責難,自己也因那藏在暗處、陌生的恐懼而說不出更多自己的想法。
如果說得太多,是不是又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了呢?
自己明明不是完全清楚,也不理解父親究竟怎麼想,擅自妄言而影響到弟弟的處境的話,就完全不是自己希望的結果了。
「吶——這裡有晚飯吃嗎?」
截斷了話題,不知何時就從簷廊回來的他倚在門邊直盯著弟弟,彷彿想用視線將湊在自己身旁的身影挪遠幾吋。
「鬼先生的食量很大嗎?那我可要請膳房多準備一些了!」
沒有一絲猶豫,弟弟笑著站起身挪開了幾步,隨手將衣物整理妥當後,才轉過頭面對自己。
「兄長,今晚留下來吧,我還想聽您說說六生的事!」
「……」
雖然下意識抗拒,但不知何時被弟弟拉起的手卻不容自己拒絕。
就像拒絕了他,自己也會像拋下自己的父親一樣冷漠。
「嗯,想知道什麼,我再告訴你。」
「太好了!那我請僕人幫你們準備房間!」
弟弟露出笑容,視線卻飄向了已在身旁坐下的他,不知道他們成就了什麼默契,僅是看著他舉起了一根手指,弟弟就露出了然於心的笑容:
「我知道了!晚點見啦。」
看著弟弟輕快地蹦出房門,自己才收回視線轉向他。
「……一根手指是什麼意思?」
他不懷好意的笑容依舊。
「只要一張床的意思呀。」
……自己或許是這世上最愚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