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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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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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接受,這太過分了。」
藤原蝶蝶憤憤不停地捏著琉璃頭上被打薄削短的劉海,原先遮住視線的髮絲再也無法碰觸到雙眼,但取而代之的是參差不齊的眉上瀏海,髮型師不到家的技術讓他看起來不像是去給人修剪的,反倒更像是被誰報復了一樣,才會搞出這麼一顆與他的氣質不相符的頭。
「這是惡意對待客人吧……不能客訴嗎……」藤原蝶蝶心疼地說,琉璃頭髮長到刺到眼睛的時候還能說是一個不修邊幅的隨興帥大叔,現在根本就像一個憨呆呆的叔叔,連那張帥臉都救不起來。
甚至因為臉跟髮型太不搭了,看起來反而很好笑。
「那個家庭理髮店好像就只有老闆一個員工耶。」
琉璃摸摸自己的短劉海,沒怎麼在意地問:「真的有醜到天怒人怨嗎?」
「有!就、就不好看!」
藤原蝶蝶其實也只能用這個詞發出強烈抗議,他無法發出太過於針對他人的惡意,但又覺得自家人受了委屈,一張臉鼓鼓的,像是一顆熱騰騰的包子一樣。
「你有跟他說只有修到不要遮住眼睛就好了嗎?」
「有啊。」
「都提出要求了還亂剪……!」
他更氣憤了。
被剪壞髮型的被害者倒是沒什麼所謂,反正他也不怎麼出門,頂多就帶蝶蝶出門的時候會被多看個幾秒吧?沒什麼大不了的,頭髮也不是不會再長。
但看到戀人比自己更心疼自己的模樣,他就覺得有點好笑,也覺得窩心,一絲絲帶著甜意的暖流匯進了心底,凝聚成了愛意,將那顆心又填充得更滿當了些。
他正想叫藤原蝶蝶消消氣,準備做一些小點心來哄哄他時,就見到他風風火火地跳了起來。
「我記得房間裡有我沒怎麼用過的髮膠,你等等,一定有可以補救的辦法……!」
琉璃啞口無言地看著那扇被啪的一聲大力打開的門板,因為用力過猛還打到了牆壁,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而自己的手還蠢兮兮地舉在空中,想要搭上的肩膀早就竄走了。
藤原蝶蝶根本沒注意到他忽略了些什麼,翻出了因為不常用而塞到櫃子深處的髮膠,拿了圓梳和扁梳出了房門,一隻手舉著手機翻找著髮型教學,細長的眉毛擰成了一團,像是在糾結什麼人生大事一樣。
他舒出了一口氣,在看完五部以上的教學後朝乖乖坐在椅子上對著他發呆的琉璃招手,讓他坐在自己前面面對他,頗有信心地旋開了髮膠的蓋子。
「……我要開始了!」
他胸有成竹,現實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被剪壞的瀏海真的太短了,又被打薄過,即使拿了吹風機吹蓬再上髮膠抓也抓不太起來,拉過後面的頭髮充當瀏海看起來反而更蠢,哪都不對。
藤原蝶蝶喪氣地看著自己沾滿了膏體的雙手,有氣無力地叫琉璃去洗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劉海,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然後又不甘心地繼續去翻影片教學。
琉璃拿毛巾隨意擦了幾下濕漉漉的瀏海,正要拿起藤原蝶蝶身邊的吹風機時手卻被人拽住,他的髮型補救師小小聲地說:「你要幹嘛……吹頭髮也是有技巧的,你等等吹壞了我要怎麼抹髮膠……」
他越說越小聲,像是因為自己端出的不盡人意的作品而感到心虛。
琉璃摸摸他垂下去的腦袋,「我知道,你今天都不知道幫我吹幾次頭髮了,但太晚了,我也該去做晚飯了。」
「誒……」
藤原蝶蝶垂著他的指尖望去,牆上的壁鐘顯示的時間已經到了他們平時開飯的時候了。
「很晚了對吧?」
「嗯……」
琉璃看著垂頭喪氣的小男朋友,打開吹風機,一邊吹著自己的劉海一邊問:「蝶蝶,你會因為我被剪壞頭髮變醜了就不要我了嗎?」
「才不會!」
原本還消沉著的青年有些激動地反駁,「我、我沒有嫌棄你……!我就是、我就是覺得,你明明那麼好看,卻因為一個瀏海……區區一個瀏海……」
「唉呦,你不會拋棄我就好說了嘛。」
琉璃扔下吹風機,撥撥自己已經全乾了的劉海,笑著說:「我只在乎你的想法呀,其他人要笑的話就給他們笑,我又不在意。」
「……」
藤原蝶蝶嘟著嘴,還是有些不甘願。
「不然等等吃飽飯後我們出去買帽子,順便當飯後的散步怎麼樣?把壞掉的頭髮用帽子蓋住應該會好一點吧?」
「對吼,還有帽子!」
「對吧,好解決好解決──」琉璃哼哼兩聲,拉過藤原蝶蝶黏呼呼的手,「現在呢,你就去洗個手,好好地坐在餐桌前等吃飯就行啦,我幫你解決你的伙食問題,等等換你幫我解決我的造型問題。」
「……好!我一定會幫你挑一頂最適合你的帽子!」
琉璃看著又重新燃起鬥志的藤原蝶蝶,忍不住彎出了溺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