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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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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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秒琉璃覺得那人眼裡可以裝下比整個夜裡的東京再更多一點的風景。
有光子、有星屑、有淺淺藏匿在都市光害下苟延殘喘的銀河,有一雙墨裡摻藍的瞳眸,有很多很多同當年那人卻也不同於他的情感汩汩,好像看到那笑起來相仿的嘴角弧度自己就能藉此獲得慰藉和滿足——那蝶蝶又如何呢?
最後的甜點盛上後他執杯與青年的對碰,一聲清晰的脆響落在大片透明的落地窗和耳膜上。蝶蝶似乎是不擅長喝酒,盯著液面好一會兒,只用唇尖抿了一小口便將酙滿清酒的瓷杯置回桌面,目光飄忽著最後落到眼前裝著紅寶石色甜點的玻璃容器上。
「吃得不習慣嗎?」
他問。面前的青年隨即搖頭用幾聲含糊的鼻音否定了。
「……不如説是太合口味,反而嚇了一跳。」
「是嗎?太好了。」
雖然蝶蝶不擅長將情感溢於言表,但用小勺撈起琥珀露的模樣看上去很開心。琉璃想。實際上他並沒有認真問過對方飲食方面的喜好和習慣,只是憑著記憶上的推斷和直覺決定下了餐點,看樣子是成功了。
「讓您破費了。」
「偶爾一次沒關係。」自己應該笑得很寵溺吧。琉璃大概猜得出來,從蝶蝶有些彆扭地撇開了視線的表情上。「生日這種日子啊,一年只有一次哦。」
「那下次讓我來……」
「我就不用了。」
他看著不知所措的蝶蝶笑出聲來。
「這個年紀已經沒有在過生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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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味兒的琥珀露還有夏末微酸的味道。他使勁想著有什麼可以回報琉璃好一陣子來或多或少的照顧,卻得不出個合適的答案——那人除了執著於他外好像無慾無求,對於大部分的事物看上去都是淡然。
有時他甚至大膽地覺得琉璃或許活了比他表面看上去更久更久,拉長的時流將他的愛打磨成更加純粹的模樣,攢進掌心時還有些燙手。
如果他有願望,那該是什麼?
蝶蝶望著那雙沉澱了溫柔和很多很多他叫不上個名來的感情的眼眸,暫且尋不得解答。而琉璃看著他的模樣只是笑。
「蝶蝶,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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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望他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