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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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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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蝶蝶對於劍道特別擅長。
不只是因為從小學習的緣故,他本身也特別熱愛這項運動,每當他握上竹劍時,手上那沉甸甸的重量總能給他帶來安心感,握住握把的感覺是那麼熟悉,彷彿他早已握了許多許多年。
即使早已熟練了,不需要再繼續學習,但藤原蝶蝶除了教小朋友學習劍道外,閒來無事也會跑到道場去,借個場地,一個人拿著自己的竹劍在裡面待上一天。
但這個小娛樂在他遇到琉璃後就改掉了。
專屬於自己的空間容下了另一人,琉璃會坐在旁邊做自己的事,但大多數是在一旁看他揮劍,一雙眼興味盎然,絲毫不覺枯燥乏味。
藤原蝶蝶問過他,揮劍練習本身就是一件考驗定性的事了,他的學生都曾抱怨過這項呆板無趣的訓練,巴不得下一秒就能進入雙人練習的橋段,更何況是呆呆坐在旁邊看。
還不是一邊滑手機、看小說,然後時不時瞄上一眼的那種看,而是全神貫注,眼睛永遠追隨著他的那種注目。
對於他的提問,琉璃只是咧開他那口大白牙,笑嘻嘻地回了他一句:「蝶蝶好看呀,怎麼看都不會看膩的。」
他當時紅著臉打了他一下就轉身回去繼續練習了,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但一人練劍一人觀賞的景象從此變成常態,租借道館的老闆從一開始驚訝這總是獨身一人的常客居然帶了個人一起訓練,到現在都已經記住了琉璃的臉,在他平時經過道館時甚至會跟他揮個手打招呼。
藤原蝶蝶以為琉璃會只坐在旁邊看他而已,但當他今天練到一半回到他身邊喝水擦汗時,琉璃竟然突然說了句想跟他打看看。
「你會劍道啊?難怪可以耐著性子坐在旁邊看我。」藤原蝶蝶驚奇地說,「那我去跟老闆借個練習用竹劍,你等我一下。」
「不用。」琉璃拉住那個往門口跑的青年,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笑瞇瞇地說:「我肉搏。」
「肉……不行不行!你這樣會受傷的!」
藤原蝶蝶不贊同地瞪了他一眼,認真地對他說明安全的重要,絮絮叨叨的樣子就像個老媽子一樣。
琉璃耐心地聽他講完一個段落,才慢悠悠地說:「蝶蝶,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只力氣大,受的傷也能很快就好呀?」
看到藤原蝶蝶愣住的樣子,琉璃故作傷心,假模假樣地用手抹掉那根本沒流出來的淚,「好難過喔,我不是有跟你說過我是鬼了嗎?還是說蝶蝶根本不在意我,所以才會忘──」
「沒、沒有!」
藤原蝶蝶有些驚慌失措地打斷,即使知道琉璃是裝的卻還是有些緊張,他急忙拿起靠到牆上的竹劍,旋過身往場地正中央走,
「要打就快、快點!」
琉璃早就知道他溫柔的蝶蝶會因為那些話而心疼自己,深怕他感覺自己沒有被愛,即使他知道那些都是他裝出來的。
這就是他溫柔的愛人啊。
他伸伸懶腰,做個簡單的拉伸後也邁步往場地中央走。
藤原蝶蝶已經等在那了,因慌張泛起的紅暈已經消退,琉璃做了個可以的的手勢,示意藤原蝶蝶可以開始進攻。
手上握住的劍給了他力量,就如同以往每次握住它的感覺一樣,藤原蝶蝶深吸一口氣,右腳一跨,手上的劍揮舞出去。
他還是下意識放鬆了力道,劍身舞出的風甚至沒有平時練習時強烈,攻擊被琉璃輕而易舉地用手臂擋下。
「太輕鬆的話是贏不了我的喔。」
琉璃的攻擊是純粹的肉搏,拳頭毫不猶豫地揮下,被藤原蝶蝶一個下腰躲了過去,早已確信他能躲過,琉璃毫不猶豫地迅速蹲下,長腿往前一掃。
藤原蝶蝶憑藉著腰身的柔軟,硬是反應了過來,調整好劍的角度後往旁邊一倒,滾了一圈後迅速地站了起來。
他深呼一口氣。
他錯了,琉璃很強。
面對強者,只有自己也認真對待,才是最大的尊重。
他的眼神不再猶疑,趁著琉璃還沒回覆最佳姿勢時,衝上前,手上的竹劍狠狠地往下一揮──
兩人打了好幾次平局,沒一次是決出勝負的,藤原蝶蝶疲憊地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這麼酣暢淋漓的比試他已經好久沒體驗了,即使身體又累又痛又酸又脹,心理燃燒著的勝負欲還是讓他雙眼發亮,興致勃勃地約琉璃下次再來道場。
其實他不約,自己也會來的。
琉璃將保溫瓶貼在藤原蝶蝶臉上,溫和地說了聲好。
藤原蝶蝶身上流的汗比平常還要多,屬於他的味道盡情發散在這個空間。
琉璃的嗅覺本就靈敏,此時沉浸在瀰漫了戀人味道的房間,就像是一隻進了一間放滿木天蓼的房間的貓,沉醉不已。
眷戀地抱住那個躺在地上的青年。
「──!等、我身上都是汗,很臭……」
「才不會,你最香了,誰說你臭我幫你揍他。」
「……」
不講理的話也就這人能毫無障礙地說出來,藤原蝶蝶認命地被抱著,一會兒後才悶悶地說:「好熱,琉璃你好臭。」
「我才不臭。」
琉璃哼了聲,惡狠狠地將藤原蝶蝶的頭塞進自己懷中。
其實味道真的不重,比起汗味,更多的是琉璃的體味,熟悉的氣味一點都不刺鼻,他非常喜歡。
藤原蝶蝶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深怕被發現後又要被調侃,鼻尖盈滿心愛之人氣味的感覺簡直不能更好。
他想著,手悄悄地伸到琉璃背後,輕輕地擁住了他。
剛剛還打的熱火朝天的兩人此時抱成了一團。
眼見要閉館了,那兩人卻還沒出來,道館老闆疑惑地走到門口,敲門後卻發現沒人回應他。
「藤原先生──」
他將門拉開,卻發現那兩人相互抱著躺在地上,居然已經睡死了。
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老闆搖了搖頭,看了眼時間,無奈地上前將兩人叫醒。
那之後,藤原蝶蝶有好一陣子不敢去道館,更別說是找琉璃再戰一次了。